残星欲逝

【一八】一个苹果

尝试复健【】
并不好吃的脑洞_(:з」∠)_
因为换了三种削皮器依然会削到自己而感到绝望……
以下正文👇



地下。

下墓第三天,本以为可以轻松解决的一处墓穴,结果平白生出些许波折,延缓了进度。所幸佛爷带队下墓向来准备充分,不缺补给,也暂时没有减员,让人有时间也有耐心继续深入,一探究竟。

断断续续又走了大半天,大家的体力和精力都耗去许多,于是在确认周围无异状、无陷阱后,除了留下外围几人轮流警戒,其余都在原地暂作休整。简单吃过些干粮,大多数人都抓紧时间小憩片刻,很快这片暂时的营地里就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。

因为安静,所以其他任何声音都会显得格外明显。正在为大家警戒的张启山听见角落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动,他制止想要去查看的副官,做个手势示意他原地待命,自己循声找去,发现是齐铁嘴在他那没人知道到底装了些什么的背包里翻找东西。

张启山不动声色地站在齐铁嘴背后,看他折腾半天居然从背包底下翻出个表皮已经有些起皱的苹果,一时间哭笑不得,伸手拍拍他的肩膀。

齐铁嘴吓得一抖,刚拿到手里的苹果啪地掉在地上,他缓缓回头看去,在看到是张启山的瞬间松了口气,“佛爷,怎么是你?”

“不然还能有谁?”张启山反问。

“我怎么知道……”齐铁嘴小声嘟囔了句,心疼地捡起在地上滚了一圈灰的苹果,在衣服上擦了擦,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要张嘴咬,被张启山半路截走,“佛爷?”

“哪来的苹果?”

“带来的呗。”

“下墓你还有心思带这个?”张启山挑眉看他。

“嗨,佛爷,这还不都得怪你家副官!”齐铁嘴突然来气,“我那天刚要拿苹果去喂我的小毛驴,副官就到香堂来绑人了,看他那架势我要不是立刻收拾东西跟他走,怕是都能掏出枪来毙了我!佛爷,你说说你,手底下的兵怎么能都这么不讲理啊!”

张启山听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响,朝外指指那些已经入睡的手下,齐铁嘴下意识地自己伸手捂住嘴,等他反应过来,气势就弱了三分,索性闭上嘴不再说话。

“你说的这些和苹果又有什么关系?”张启山一上一下地抛着苹果,最后接住拿到眼前细看。

“我不是顺手就塞包里了么……反正不是它吃就是我吃,没差别。”

“你倒是也不嫌脏,掉地上了还吃。”张启山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苹果看,也不还给他,“饿了?”

齐铁嘴瘪瘪嘴不说话。

“还是怕了?”张启山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,亮出刀刃,刀锋雪亮。

然后慢条斯理地削起了苹果。

薄薄一层果皮在张启山熟练的刀法下一圈一圈地垂落,齐铁嘴看得呆住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,伸手要抢,“佛爷你的手受伤了,别乱动!”

张启山略微侧身就避开他,手上动作不停,“这点伤算什么,以前伤的更重,不是照样有人让我给他削苹果吗?”

齐铁嘴本来还紧张地盯着他的手,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模样,“佛爷,你怎么还记得啊?从前和现在能一样吗?”

那是张启山刚到长沙不久,为了在此地立足,挑了个凶墓就下,结果人是出来了,一条命也险些去了大半。他伤得极重,在齐铁嘴的香堂里休养了很久才恢复过来。虽然是在养伤期间,但他张启山从来都不是闲得下来的人,屡劝不止屡教不改,一天能扯断绷带三五次,忍无可忍的齐铁嘴气得锁了房门扔给他一筐苹果。

“八爷?”

“不许乱动!你这一身伤还想不想好了?!”

“我不动了,你把门打开!”

“你今天哪儿也别想去,老实给我待在屋里,实在没事干就削苹果打发时间吧!”

想他张启山这双手,拿枪抗刀砍粽子,统统不在话下,但是削苹果……费那么多事干什么?直接啃不就行了?

从没有过干这种精细活儿的经验,张启山刚开始能把一个苹果削得只剩核。不过闲来无事,他也不想继续惹人生气,就一边吃自己削下来的果皮,一边拿把小刀和苹果较上了劲。等他终于能磕磕绊绊削出一个完整的苹果,齐铁嘴也消了气,进屋给他换药照样板着脸不说话,只是出门的时候把房间钥匙扔在桌上,顺手在剩下的几个苹果里挑了个没削皮的,咔嚓咔嚓边吃边往外走。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,张启山才收回视线,微微笑着咬了一口自己第一个完整削出的苹果。

也许是那段时间吃了太多苹果,张启山在之后的日子里很少再碰这种水果,但是削皮的“手艺”却一直没拉下,无事可干的时候总喜欢独自一人拿个苹果削着玩,技术也就越练越好了。而这件事除了他和齐铁嘴,几乎再没有人知道。

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几句话的功夫,张启山就削完了苹果,把小刀收回怀里,提着苹果梗把果子递给齐铁嘴,“吃吧。”

齐铁嘴也不和他客气,接过去了皮的苹果,咔嚓咬下一口,一边的腮帮子便鼓了起来,边吃边含混不清地说,“当然不一样了!现在就算佛爷你借我个胆子我都不敢再吼你了……”

“原来八爷惦记的是这回事。”张启山疑惑道,“那前不久还在对我大呼小叫的,难不成是副官?”

“佛爷,我错了……”条件反射般地道歉,齐铁嘴低头闷声啃苹果,不一会儿就吃下去大半个。张启山由着他像某种怕人的啮齿类动物一样躲起来,就定定地盯着他看,直到看他把苹果啃得只剩个核。

“老八。”

齐铁嘴见躲不过去,把果核随手往边上一扔,哭丧着脸抬眼看他,“佛爷,我知道错了。我,我下次躲远些,这要喊,我也忍不住啊……”

“我还不知道你吗?”张启山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捏捏他的腮帮子,“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。如果不是你喊,我可能伤的就不只是手了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没有可是。”张启山打断他,“老八,我信你,莫非你还信不过我吗?”

“你是张大佛爷,谁敢不信你啊……”齐铁嘴委委屈屈,帮他把手上有些松动的绷带解开,再重新包扎好。

“那八爷信不信我?”张启山忍不住要逗一逗他。

“自然是信的。”

“所以别担心。”张启山朝他笑了笑,露出浅浅的酒窝,“有我在,不会有事的。”

于是另一个相似的酒窝也终于出现在了他眼前人的脸上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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